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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中的街机

来源:互联网作者:匿名投稿时间:2019-01-07

我记忆中的街机我记忆中的街机我记忆中的街机(一)(转)街机,这个称呼由来已久,我个人的理解是,这东西你得上街才能玩得到(不是开玩笑)


我记忆中的街机

我记忆中的街机

我记忆中的街机(一)(转)

 

街机,这个称呼由来已久,我个人的理解是,这东西你得上街才能玩得到(不是开玩笑)。以前人们管出门就叫上街,上街是”去街市“的意思。街机房一般在闹市,所以时间久了,就叫街机了。

 

ARC,又称业务机、专用机,一般来说,一台机器对应一个游戏节目,供投币游玩。后来又因为游戏类型的区别,分出了赌博机(赌博机是大类,其中还有派司机、双龙机等专门称呼)、普通机(包含普通双人机和多人机)、跳舞机、大型机(游乐场的那些开汽车的大的实体机)、拳击机(大型机的一种,由于独特就被专门称呼)、包括我国不常见的柏青哥专门机,等等等等。要把所有的街机游戏列个名目,实在是很吓人,有些我也只是耳闻,没有亲眼见过。

 

我在二十五岁以前,常常出入街机厅,所花费的时间极为可观,我每到一处,必先找街机厅,就象现在的网虫,每到一处,必先找网吧一个道理。

 

街机什么时候进入中国,已经很难考详了,有沿海的同学说很早很早就有了,我第一次看见正式的街机,应该是8岁,上小学二年纪,那时是87年,而那个街机厅应该已经开了相当之久了,所以以我个人经历,实在无法考证街机哪一年进的大陆,有资料的同学可以说说看。但就各地而言,应该是广东最先引入,然后内陆省份开始有。象新疆那么偏远的,就要晚很多,我表哥小时候来我们这,看见了大为惊奇,说是没见过。

 

说我的街机史,其实就是在说游戏史,我和很多人一样,可以被称为街机仔,听起来还满亲切的。不比有钱人家的孩子,只在电脑上玩游戏。我的回忆中,除了游戏,更多的是对那些街机仔们的回忆,感谢他们陪伴我一起度过无聊的青春期。当年我们的青春期真是无聊到可怜的地步,不象现在的小孩子们,还敢谈恋爱怀孕什么的,当时想都不敢想,哈哈。

 

[入门]

 

想必我父母后来很是痛心疾首,后悔当年说了一句”游戏挺好的,能开发智力“。中国的父母很有趣,他们就怕孩子不聪明,其实聪不聪明,已经是由他们决定了,他们还想通过各种外因来提高。就象今天各种营养品,我小时候也有幸吃过,大多苦的要死,而且除了让人犯恶心没什么用。想靠游戏和营养品来提高全民素质,那肯定是个笑话了。

 

我六岁时,一个晚霞满天的傍晚,一个面目猥琐的男子在自家门口摆了个小桌子,一个小电视机,然后放了一台游戏机,我只记得它有一个摇杠和一个按钮,底座是方的,今天回忆起来,怀疑是雅利达,游戏节目是一个飞机往前飞,可以躲开障碍物,还能吃油车,全是白白的小块儿,这个游戏节目还有秘籍呢你还别说,就是在吃到油车的一刹那,把车给打掉,这样又吃了油又拿了分。当时两毛钱一盘,其实满贵的,两毛钱当时很有用的。我爸就让我玩了一盘。那个电视机上面还放了个纸牌子,上面写着电子游艺,有益智力什么的。中国人可能天生对游戏这个词反感,所以下意识的用游艺来代替。似乎说游戏太过裸露,意味着诱惑。这是我猜想的,和我同龄的朋友可能会有同感。

 

这个游戏在本市似乎还不止一台,后来我在少年儿童活动中心也见到了,一群小朋友围着排队玩,特别安静,除了咽口水的声音听不到别的。而这类游戏机的价格也是非常昂贵的,一般家庭根本不可想象,所以大家只能上街玩,能不能找到还得看机缘。它虽然是家用游戏机,但在当时,它已经算得上街机了。

 

我的第一次正式街机入门,是纯粹被骗进去的,到今天我仍然这么想。二年纪时,学校组织看电影,一群小朋友浩浩荡荡排队去。众所周知,街机房(电子游戏厅)最早都依附在电影院,没人说得清这是为什么,我猜想是因为大众娱乐的主要渠道是看电影,游戏作为娱乐也放在那里,可以吸引人气吧。

 

看完电影,我在外面等同学,突然听到很怪异的电子音传来,于是寻声而去,踏出了凄凉人生的第一步(- -)。在一道厚厚的门帘后面,是一个很黑的小屋,矮小的我费劲的挤了进去,里面没什么人。靠墙摆着几台街机,在我看来挺高的,一个老太太坐在一个桌子后面(为什么游戏厅爱雇佣老年女性员工?)我东看看西看看,完全摸不着头脑,也没什么兴趣。其实那里的游戏是太空保卫战(小蜜蜂原形)、赤色要塞(超经典的横版ACT)、一个巨好玩的直升飞机游戏(不知道名字)、还有一些别的,忘记了。

 

本来我都想出去了,一来我没钱,二来不会玩,就是心里有隐隐的兴奋,兴奋个啥我也不明白,反正就是兴奋呗。一个高大的男子在机器下面鼓捣完,走了过来,其实那个是老板,他刚才在收币。他看见我,一边跟老太太说话,一边递给我几个游戏币,我楞楞的看着他。妈妈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中国的小朋友都被培养得象警犬那么严肃。这家伙边往我手里塞,边说去玩吧,没关系的。我很难为情的收下了,他转身就出门了(后来才知道他开了三家游戏厅,去另一家收币了)。

 

我拿着游戏币发楞,他为什么白给我呢,我看到价格表上写着一个游戏币三毛,他给了我4个,这可是一块二啊,难道我长的可爱?冰冷的游戏币在我温暖的小手里反复抚摩,上面写着”苏州乐园“一类的字样(不知道跟苏州有什么关系)。

 

那个币是怎么花掉的我忘记了,应该是分了两个给同学,然后两个人糊里糊涂就输掉了,挫折感也不明显,反正不是自己的钱,在恋恋不舍的望了又望后,我回家了。当年我遵守很严格的回家制度,无事不在外停留,怕拐小孩的,也怕我妈揍我。

 

[入迷]

 

虽然知道街机的存在,但小孩子哪有钱呢。幸好那时年纪小,学业轻松,我经常放学就跑去街机厅看看,过眼瘾。那个老板再也没主动给过游戏币,好在我同学很死皮赖脸,每次他来收币,他就在旁边叫唤”给两个吧“。哎,真是为游戏生、为游戏死,为游戏当叫化子!讨到币,我们就捏半天,实在熬不住了,再上去冲一把,结果肯定是大败而归。现在看来很简单的游戏,在当年,真是比登天还难。游戏厅里游戏打的好的人,被我们以注视神的眼光所崇拜。游戏币有点象viper,即不去吸它,拿在手上也觉得安定,一旦花掉了,心里就非常失落。

 

小时候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三年,此时城市中,电子游戏逐渐成了话题,而之前没有人提过。家长们开始知道电子游戏能把孩子的学习成绩降低,就过来人而言,我感觉沉迷游戏的确会导致成绩下降,因为它占用了你的时间。我四年纪时出现了一次成绩滑坡,本来每门都是能考九十几的,居然数学出现了一次不及格。我的老师非常疼爱我,扬言要把我留级。在当时,留级是极大的耻辱,比断胳膊断腿还KB。对一个小孩来说,留级简直是世界末日来临。加上班里有女同学举报我放学就去泡游戏厅,我的日子过得很艰难,真的很艰难,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愁苦悲凉的意境,啊,那么小的年纪,就这么悲哀哦。

 

在努力写了一篇描写老师家里的玩具小白兔是如何如何可爱的高分作文后,老师终于收回恐吓,但我的人身自由被限制了,每天要领签字单,这个东西有点象网络协议,我就是一个消息包,老师把我发回家,会写上几点几分放学,我到家,妈妈再签几点几分到家,这样可以算出我中间花去的时间是否正常,如果出现延时,说明我这个包的路由出了问题,那时汽车很少,还不至于出现网络流量过大导致包不及时的现象。所以我只能忍辱负重,在双重监视下苟延残喘,暂时别了游戏梦。

 

(1):我记忆中的街机(二)

接上篇

 

[高老板]

 

在接近小学毕业时,家里给我找了一个家庭教师,是当地教育局数学组的一位老师。当时家教还不流行,那个老师也只在周三和周六晚上教我一人,我必须骑车大老远去他们家。这样我就有时间脱离父亲的控制了。于是开头一两个礼拜,我还老老实实去上课,后来便开始不去了。那个老师很有意思,很典型的中年知识分子形象,育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小孩儿特别淘气,每次我一去就抱着我(她才六岁),虽说两小无猜,可看着也别扭,那老师便不停训赶,搞得我脸上热热的。现在回想起来,莫非我是loli爱好者?

 

我不去上家教,便去那个游戏厅玩游戏,三毛钱一个币,这个制度居然很多年都没有变化,想想真是不可思议。游戏是廉价的娱乐,来玩的都是象我这样的穷孩子,一旦涨价就会引起极大的反弹,老板曾经试图涨过价,但只几天就恢复原价了,想来涨价的难度真的是很大的。

 

说起那个老板,我且叫他高老板,因为个子很高。为人沉默寡言,不怒,也不笑。每天来收币,收完就走。他的机器似乎也不怎么坏,我就没看见过几次他修机器。在他那里玩过几年,也没和他说过什么话。直到后来我搬家了,在另一个游戏厅看见他来收币,不禁愕然,他看见我也觉得面熟,微微一笑,仍是给了我几个币。他表示好感没别的方式,就是给几个币,倒也有趣。

 

后来就少见他了,也没有在意。直到我高中以后,认识一个小朋友,比我小三岁的样子,一次和他聊起天来,才知道他是高老板的儿子。而高老板在几年前就去世了。我深为惊诧。高老板是骑摩托车出事的,在他奔走于自己的游戏厅之间。后来家道中落,他的儿子在我见到时,穿的都不怎么好,他向我回忆了家里小时候的有钱时光,说明高老板当时的生意做的还是很成功的。我只能感叹人生无常,世事跌宕。我出来这么久了,不知道高老板的儿子现在过得可好,忘不了他当时说话时脸上的麻木和悲哀。一个早早失去父亲的孩子,日子是很难过的。

 

每当我路过那些一个个的街机厅,不是繁华的那种,而是普通的、平淡的、甚至有点乌烟瘴气的小机厅,我就会想起奔波着的高老板。我一点也不觉得他赚了我的钱而鄙视他,反而对他感觉很是亲切,正是他们,在最早的时光,让我们这些少年,有地方可去,有游戏可使我们欢笑。

 

 

[禁止与反叛]

 

我终于上了中学。大家会奇怪我为什么这么说。在我所生活的那个城市,学生间的竞争,几乎是从幼儿园就开始的,就连小学毕业的考试,大张旗鼓的程度,甚至不亚于今天的高考。每个学生都在争夺重点中学,象市一中这样的中学,除非出类拔萃的尖子是根本进不去的。所以从小学五年纪开始,我们这一代就开始冲刺。我个人偏科得厉害,本来数学没什么问题,但因为一次政治上的大事,原先教我的一位数学老师去参加了page~ant,回来便被学校辞退(大家应该知道是什么事),而新来的男数学老师,因为爱护我,对我特别严厉。可是我当时很幼稚,认为他讨厌我,不能接受他,所以拒绝做功课,数学成绩终于到了惨不忍睹的程度。最终结果就是,我想上重点中学,分数上就很吃力了。我的班主任很关心我,她看我考取的那所学校不是很好,就特意又帮我安排到另一所学校,虽然不是重点,但也相当好了。

 

我描述学生生活的残酷,是为了突出为什么我们这一代人特别喜欢玩游戏。因被压得太厉害了,所以需要一个空间让我们去放松。教育者们并不完全是错的,他们想让人人都成为可造之材,却忽略了高压手段下,人人都过得很辛苦很疲惫,而任何一点娱乐就象清泉一样流进学生们干燥的心灵。游戏怎么能不吸引人?更况且我们根本没得选择其他的娱乐。说来好笑,我那时除了偷偷上游戏厅打游戏外,便是去图书馆看图书,还好我国的图书出版相当之混乱,我最早看到七龙珠、圣斗士便是在市里图书馆里看到的,还是一些著名出版社盗版发行的。

 

我中学时,游戏厅也越来越多了,孩子们几乎都知道了有电子游戏这个东西。红白机也开始进入中国,小霸王学习机开始在电视上做广告。市面上也出现了电子宠物小玩意。学生们中午吃完饭,便要呼朋唤友去玩街机,上课时间一到,再急匆匆的跑去学校。一放学,街机厅门口全是自行车。

 

学校发现迟到的学生越来越多,家长发现孩子回来的越来越晚。孩子们发现自己手上的零花钱越来越不够用。终于有一天,矛盾开始激化了。某个小孩儿从家里偷钱打游戏,被家长跟踪至街机厅。老师跟踪逃课的学生到街机厅。所有罪恶的根源终于落到了街机厅上。

 

本市著名的一次“下跪事件”,我也有幸目睹了,某日我在一家街机厅,正兴致勃勃的看人打sf,突然一片嘈杂,一个妇女在门口打她的孩子,那孩子被打得满地滚。孩子被家长追上门来打,这个事倒是常见,我本人也被我爸玩过几次,多是满面羞红被纠着耳朵拎回家去,第二天成为别人的笑料而已。而打得满地滚的倒是不多见,于是游戏厅老板和众人便出去劝:“算了算了,回去吧,下次不让他来便是”。不料,那妇女一见老板(老板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突然给他跪下,连连磕头,哀号:“求求你放过孩子吧”。这一下炸了锅了,来往的路人都停下看热闹。年轻的老板尴尬不已,赶忙去扶,那妇女便又作撒泼状,连撕带咬,口称你害了我的孩子我也不要活了之类。

 

我看着觉得很寒,说不上什么滋味。那小老板已经被彻底吓蒙了,旁边有明眼的人提醒:赶紧关店!他忙关了店,把所有人赶了出来。我也被赶了出来,怏怏的往家走,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不料,第二天本市的报纸上便登出了“救救孩子”一类的新闻,于是市民反映踊跃,纷纷指责游戏厅害人,游戏玩物丧志毒害儿童。一时间,乌云笼罩了天空。那个年轻的小老板据说被逮了进去(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反正祖国的pol.ice抓人不需要理由的)别的街机厅也吓得关了门,报纸上连篇报道游戏的害人事迹,幸好我爸爸不太爱看报纸,否则我估计又要被上政治课了。

 

而悄悄的,家用游戏的浪潮,却静静的袭来。一夜之间,孩子们又找到了新的去处。一间不大的房子,左右摆放一排桌子,桌子上放着电视机,电视机前放着游戏机。我们管着叫游戏房,与街机厅是有区别的,这里按小时收费。当时最流行的是MD,世嘉五代游戏机。空牙、格斗三人组、忍等好游戏赢得了我们的青睐。关键是,它是按小时收费的,玩挂了可以重来,不会再收钱。不象游戏币那么不牢靠。

 

我去的最多的,当时最红火的一家,也是一个老太太在看着。这个老太太我不得不说一下,在长达四、五年里,她一直在一个人反复玩两样游戏,那就是hudson的BoB!!!人和KONAMI的KONAMI世界。已经玩到了神一样的程度了,我每次看见她,她都在玩。她的老伴则为我们调试游戏,为我们调秘籍,比如忍的99命,哎呀我当时崇拜死他了。随便动一动,就能获得那么多命!看着那些游戏机,我多想抱一台回家,可一台要2000块呢。想想九几年的2000块,那能买到多少东西!

 

而打击街机厅的力度仍在继续,有一次我去一间陌生的街机厅,玩的好好的,突然门帘一掀,冲进来几个记者,还扛着大头摄象机,抓着一个小孩儿就问:“同学,你现在怎么还不回家?”,当时是晚上七点钟。老板在一旁吓得不轻,不敢上前,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小孩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手足无措,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一把抓过书包,飞快的窜出了门。旁边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那个摄象头实在太晃眼了,谁见过这阵仗啊。

 

他们又抓过一个稍微大一点的人问了同样的问题,不料,那小子毕竟十五六的人了,不慌不忙的说:“我打游戏呢,你管的着吗?”,记者还傻乎乎的说:“打游戏会影响成绩的”,那小子居然说:“没事,我早就被开吃了”,不知道真假,反正他很镇静的样子,还继续打游戏,回头狠狠的瞪了摄象机一眼。

 

如我所料,那个摄象机和那个长相愚蠢的记者向我靠了过来,没等他开始问,我狠狠的扔了一个大白眼给他,是不是白眼我不清楚,因为我没练过,我们班的女生都有练过,总之是很难看的表情就是了。记者被我的气势所逼退,去找别人的麻烦去了。我坚持着玩了一会,觉得气氛被破坏的太严重了,于是也溜之大吉。

 

回家的路上越想越气愤,便骑的飞快。天也黑,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楚,猛的感觉不太对劲,刚刹车完,衣服已经被什么东西给正面刺破,是好粗一根钢筋!原来有运输钢筋的工人把装着一大捆钢筋的推车停在路中间!人却不知道哪去了。最长的一根正对着我,幸好我的第六感(小宇宙)生效了,否则以我60迈的单车速度肯定当场刺穿我!哇,真是流年不利,我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努力睁大眼睛骑了回去

 

 

(2):我记忆中的街机(三)

 

接上篇

 

[钱、钱、钱]

 

我爱好文学,本质上是个爱读书的呆子。本来圣贤书是教人要立得直、两袖清,不可做违良心之事。可惜我又爱打游戏,看书也不完全看讲道理的书,所以慢慢便堕落成一个小偷了。还好我只是偷我爸爸的钱,家法难逃、国法不违罢了。

 

相信很多人一提起小时候打游戏,钱从哪来的之时,脸上多半都露出暧昧的笑容。大家心照不宣罢了。那时的中国穷,小孩子就更穷。去春游,口袋里有个五块的就是大户了,能带个罐头的就是富豪了。这种情况下,电子游戏进入中国,摆明了就是奢侈品了。街机房最常见的现象是一个人在玩,一群人流着哈拉子在旁边看。买游戏币时,总是一个个涨红了脸,掏出一块五毛的来。紧紧攥在手里的游戏硬币是那么的珍贵,那么的来之不易。

 

于是没办法了,小小年纪的我们,贫贱也只能移了,便想着方法从大人手里弄点钱来。我在这里并无意赞扬这种行为,将来我有了孩子敢这么赶我非揍扁他不可,但我也理解那种窘状下的痛苦。用美国法庭上被告对自己的辩护词来说:“法官大人,我并不以此骄傲”。是的,不正当的获得钱,是值得羞愧的。所以希望将来的小孩不再受此折磨,希望大人能多给孩子一点空间和零花钱。

 

最开始是从爸爸的钱包里拿五块、十块的,我爸爸粗心,往往发现不了。后来拿钱被发现了,被揍了几次,便打起了粮票的主意。和我同龄的坏家伙们,你们谁没卖过家里的粮票呢?那时家里总有五十斤、一百斤的粮票,拿到黑市上给粮票贩子,立刻就能换成现金。具体比率我已经遗忘了,总之真的是非常方便啊。当时时代正在转变,粮票的作用越来越小,而传统的中国人还是习惯存储粮票,于是便给我们这些小蛀虫以机会,我们一点点的把家里的粮票拿出去卖。直到粮票正式退出粮食购买市场,我爸爸才惊讶的发现,我已经预先把我家的粮票兑换了出去。

 

我干过的最愚蠢的事,莫过是拿家里珍藏的纪念币去换游戏币。那是很漂亮的两枚纪念币,庆祝新疆自治区解放20周年,因为我母亲是新疆知青,所以一直有收藏。我当时穷红了眼,便偷偷拿去换,结果被我爸爸发现了,连忙赶到街机房,拿钱赎了回来,并狠狠的揍了一顿,我到现在也非常感谢那一顿揍,因为那让我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出让的。特别,有些东西你根本不知道它的价值。

 

但我偷爸爸钱打游戏的习惯一直没改,并兼骗之。什么书本费啦之类的借口,十块二十块的。有时偷的钱多了,怕回去被搜身,便在路边找个水泥管子,把钱放在里面。第二天来取,居然不会丢失的。啊,当时中国的风气真是太好了,没什么拾荒者,人人都有正式工作,没有人会去水泥管子里找小孩子藏的钱。最奇怪的一次是,我把几块钱埋在我奶奶家的地里,第二天来找,挖了半天,却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当时就哭了,而大人都不知道我在哭什么,我当然也不敢告诉他们。

 

我奶奶非常疼爱我,常给我钱花,而实际上她也很穷,每次看我愁眉苦脸,总会给我几毛一块的。现在奶奶去世了,当我想起当年她给我的那些皱巴巴的钞票时,心里总一阵阵的发酸。天下的奶奶都是那么的慈祥,无论孙子想要什么,她们都那么努力的去满足。奶奶也许是贫穷的,但她给你的慈爱,却是你一辈子的财富。

 

当然,也有不拿家里钱,拿外面钱打游戏的人。当时我们那有个传奇人物,一个姓周的小孩子,他的名字几乎成了贼的代名词,他偷一切可以偷的东西,比如邻居摆在外面炉子上的小锅、楼道里的酒瓶。我“有幸”见过他,叼着烟嘴在打游戏,非常秀气的一张脸,脸上一对异常灵活的眼神。他一出现,旁人便冷嘲热讽,他却不在意他那不堪的名声,悠然来之,悠然去之。但我们心里总是暗暗羡慕他的多金潇洒,只恨自己没那个胆子。到后来,他便消失了,人们就渐渐忘记了他,用一般世俗的说法,他遭报应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游戏而去偷,如果是那样,我心底里会偷偷谅解他一下的。

 

在那个到处封杀游戏的年代里,居然也有开明的家长。我在街机房认识了一个叫晨晨的家伙,有次和他一起去他的一个朋友家。一进门,他的朋友沈俊居然躺在床上打游戏。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独立拥有一台游戏机。而且是原装的世嘉五代(MD),沈的母亲在做家务,一点都不觉得孩子打游戏是什么错事。我们羡慕万分的摸了又摸他的游戏机,热泪盈眶,只觉得他的母亲实在是太好了,太好了!只有这样的小孩子,才不需要偷偷拿家里的钱去外面玩,他简直是幸福的叫人嫉妒呢。

(3):我记忆中的街机(四)

 

接上篇

 

[赌博机]

 

赌博机有很多很多种。但一般的城市里,常见的也就苹果机、赛马机、熊猫机。直到后来,出现了真正的赌博机,派司机(pass)、双龙机等等。苹果机应该是最早出现的,下注押水果,当画面中的光圈停在你押的水果上,你就赢了,反之则输。由于简单易懂,成了小朋友最先爱上的赌博种类。

 

人都是有赌性的。赌博是什么?是对未知的挑战。未知会给人带来两种感觉,一是恐惧,因为不知道而害怕。二就是好奇。人总是去预先判断未知的是否与自己想象的相吻合。而小成本的赌博满足了这种好奇带来的刺激感,同时有失有得,被双重诱惑着。

 

赌博机一般来说是玩不得的,因为你口袋里本来就没几个钱,还得留着打正式的游戏,全赔进去可亏得很。于是很多小朋友便投很小的注搏一下运气,中了就收手走人,不中便算了,明天再来过。这是种健康的心态。也有沉迷于赌博,对其他游戏不再有兴趣的人,这种人往往死的很惨。还有象我这样异想天开的,以为可以凭观察找出随机数学的规律的妄想者。便每每别人投注就在一旁看着,算可能会中的标。时间长了,总会有巧合,便以为自己找出了规律,时机一到便孤注一掷,但结局往往是不美好的。

 

赛马机则是另一番风味,它每局从开始到结束,可以看一群马在跑,过程漫长,投注者始终在患得患失的心理中徘徊,非常刺激。但它的规则相对复杂一些,需要在八匹马中选中第一和第二名马,这就难得多,只能凭运气。而且它的奖很高,最高好象是1000,不知道记错没。记得最荒唐的一件事就是,有个很小的小孩子,随手按了一个1000,结果居然中了,整个街机房都震动了,所有人都过来想捞点红利。当然了,机器里不可能有1000个币(装不下的),老板便把小孩拖出去谈折扣(一般是这样子的)。当时我们觉得那个小孩子简直不是人类,运气好到爆啊。我在想,当年那个中1000的小孩,他也许一辈子都会记得呢,不是每个人都能中头奖的。

 

直到某个暑假的一天,我在一天内输掉了几百块钱,那个损失实在太惨痛了,我后来再也没有沉迷赌博的游戏,包括现实中带钱的纸牌,完全戒掉了赌瘾。而有些人没有控制得住自己,一点点投入,我看他们的目光,犹如戒了毒瘾的人看吸viper的人。哈哈。

 

上高中时,我在一家街机房打过工。那家街机房有一半是赌博机,就是后来出现的专门的赌博用游戏机,我记得的品种有双龙抢珠(一种麻将)、天降神兵(一种类似麻将的东西)、麻将王等等。赌博游戏开始堂堂进入城市,也使得街机厅的名声更加的坏了!街机厅差点就=赌场。这源自一些不良老板的行为,为了钱,有的街机厅甚至只放赌博机,我们这些爱玩游戏的人进去一看,掉头一走。黑黑的屋里全是愁眉苦脸的瘾君子们。

 

城市中心的文化宫里,开了一家又一家的赌博游戏厅,一水的派司机。那个东西相当刺激,先打唆哈,打完再比大小,按对了就翻倍,按错了就血本无归。画面的美女在诱惑你,拍呀、拍呀。每个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手掌心都拍的红红的,脸上因为过度兴奋而涨得通红,甚至发黑。

 

每天,都有人一赢千金或一输千金。我遇见有输了撒泼砸机器的,有输了哭的,有赢了散金的,世间百态,在小小的街机厅里看了个够。到后来,打游戏的人还没赌博的人多,我想,那时应该已经注定了街机厅要退出历史的舞台了吧。当一样东西,它带来的良已经没有它带来的恶多时,它本身已经被染黑了。

 

赌徒永远是输的。这是一个街机厅老板对我说的话。当我和他坐着卖游戏币的台子前,他望着那些兴奋的人说。这句话我听了,也说给很多人听。也许你一时赢,一个月赢,但你把你一生中所有的赌博算起来,你肯定是输的,为了赢,你需要投入更多。

 

我一个朋友王磊,他是少数在输赢之间保持得很好的人。他的心态特别好,而且从不激动,不象我这样,面临较大的赌注就气都喘不匀了。他每次都能赢一点,或者输一点,然后就走,去打游戏。后来他沉迷于联众的军旗,就不再玩赌博机了,也许,赌对方是司令还是BoB!!!,也是一种赌吧。

 

到了街机在中国的后期,街机房里有两种人,一种是打游戏的,另一种是赌徒

 

 

 

(4):我记忆中的街机(五)

 

 

接上篇

 

[游戏迷和游戏们]

 

每个街机厅基本上是这样的一种机构。一到两台射击游戏(STG),一到两台横版或纵版动作游戏(ACT),一到两台格斗游戏(FGT),然后一台可多人玩的动作游戏。辅助一些类型比较特别的游戏,如刷桌面的美女游戏(TAB)。

 

谁是街机厅的主角?格斗游戏。谁是街机厅的明星?打格斗游戏好的人。

 

作为竞争性最强的游戏,格斗游戏从一出现就成为街机厅吃币率最高的游戏类型。在一个热闹的街机厅,一台格斗游戏一天可吃掉上千个币。大陆最早出现的格斗游戏是SF一代,那时还不能双人玩,只能一个人玩(怀疑是当时还没二人机台?)后来SF II出现后,彻底让格斗游戏在神州大地上落地开花。一台机器被几十个人包围的场面,也只出现在最早的八人街霸上了。

 

我对街霸的深厚情感,便是很早就建立起来的。从一开始看别人玩,到第一次握住摇杆,胆战心惊的发出第一个招,那时非常不可思议的过程。旁边有无数张嘴,有教你的,有骂你菜的,声音包围着你,那种临场感,犹如一个新拳手站在擂台上,万众注目。还没打,心理上几乎已经崩溃了。

 

我看别人打了足足有一两个月,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上去玩一把(快关门了,终于没人了)。话外插一句,那时的街机厅晚上九点会关门,可不象现在的24小时营业。

 

每个小孩子都在梦想成为高手,每个小孩子做梦都在说梦话,喊出游戏里的模仿音。格斗游戏的出现,彻底折服了我们这一代。任何一个男生都在为此而发颤。那情形有点象现在的CS,无数热血青年在无数的小小街机厅里苦练。我记得《电子游戏软件》杂志曾经出过一本专集,扉页上是一双手,缠满绷带,沾满血迹。那虽然夸张了一点,但那时的修行者们,哪个手上不是出过水泡,出过血?以至于我工作后才发现,我左手无名指的根部,显然多出一块肉和老茧,就是那时握杆握出来的。

 

格斗游戏加速了游戏币的消耗,那些带上一块钱就可以逍遥一下午的日子一去不返,你不再是与AI战斗,而是与活生生的人,拼上你的操作和智慧。我同学上课都在模仿出招的手势,人人达到了走火入魔的状态。

 

一时间,我们不需要别的了,连青春期的性冲动都减少到最低,满脑子都是游戏,满脑子都是街霸那令人热血沸腾的呐喊。当夜色来临,走上回家的小道,你会觉得,连风都是热的。

 

格斗游戏是主菜,旁边的游戏机便成了小菜。这里提一下当时比较热门的一些游戏。如著名的菜鸟ACT—吞食天地,几乎人人可打得,连我们班那个极少去游戏厅的女性化严重的男生都知道。相对高阶一点的是圆桌武士,操作上要求高一点。而多人ACT的元老,名将及恐龙岛(格斗1991)也是小朋友们的最爱。不管你是高手还是菜鸟,在这里你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游戏。

 

有趣的是,多人ACT的受欢迎程度,远超过街机厅老板的想象。支持三、四个人的机台,要比双人机台贵一些,但吃币率也极高。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多人游戏的交互性是单人游戏和双人游戏没得比的,这也为今天的网络游戏建立了最早的游戏模型。

 

另外彩京的射击游戏(1945系列)在ARC市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极为绚丽的画面和不低的难度深深的吸引了在射击方面有专长的同学。那时我们那有个叫周猴子的家伙,打格斗游戏完全就是个白痴,被无数人耻笑,但某一天他玩起射击游戏来,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由于不知道有保险这回事,他几乎是生生的从不可能的子弹缝隙里逃生!他几乎在表达一种意思:每个人都有他的才能,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如我所述,绝大部分的游戏,都是健康向上的。和报纸上反映的正好相反,大多数的人,正是通过游戏,学会了什么是勇敢,什么是同伴,什么是合作。我一直很赞成go-vern-ment打击赌博游戏,但同时对那些好游戏被污蔑成暴力、色情的东西而感到愤怒,并对无良记者的无知表示深切的遗憾。

 

而游戏迷们也是形形色色,他们极为善于开发智力想出一切能作弊的方法。不光在游戏里摸索秘密,也用出各色手段来欺骗街机厅的老板。钩币,就是那时搞出来的一个花招,找一个铁丝,最好是自行车上的刹车线,柔韧带刚。伸进投币的孔,一直伸到一个触板,上下缩动,便能“变”出许多币数来。作弊时,一群人弓着身子给他打掩护,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所有人齐心协力来作弊,那场面真是笑死人了。

 

有的游戏机为了散热方便,便靠着墙,后面的木板没有盖上(也方便修理),于是有人就偷偷把机器往外挪动,从后面钻进去,手去落币盒里的币或者直接用手钩币,现在想想真的好危险,那里面可是有电的!

 

还有用一次性打火机的打火装置,就是剥离出来,可以按出小火花来的那个东西,在某些机台上,点摇杆下部金属的部分,能使机器出现小小的短路,从而造出币数的最大值。

 

游戏迷们想出了一切可以想的方法,象地下party那样和资本主义的老板们做斗争。甚至还有造假币的,某日我们学校的男生都向校办工厂涌去,原来有人发现了工厂里模具切下来的金属圆片可以代替游戏币使用,于是所有人都抢着往自己口袋里大把大把的塞。当日各大街机厅的老板必须盯着你从口袋里到底拿出了什么玩意来了,甚至不买游戏币就不许靠近机器。

 

想起那段岁月,又好笑,又让人感伤。今天的小孩子真是幸福,模拟器可以模拟出大部分的街机游戏,再不用挤那些小黑屋去了。况且你想挤,也找不太到了。那时,没有杂志,没有攻略,所有人都在一点点的摸索,一点点的学习打游戏,也在一点点的折磨可怜的街机厅老板。当年街机老板的日子,可一点不比现在的网吧主好过,我就见过大力神式的人物,一下子就把摇杆给拉断了,当时老板脸上的表情,活象白天看见了鬼。

 

 

 

(5):我记忆中的街机(六)

 

接上篇

 

[小军的街机厅]

 

我少年时极为淘气,中学换过三个,都是因为吃了处分不得不换读书的地方。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家也搬了两次。这使得我长时间呆过几个街机厅,认识了一群玩游戏的朋友。

 

人的一辈子中,其实是没有多少时间用来交朋友的。年轻人看似自由浪漫,但真正可以交上朋友的社交场合,更是少之又少。当你三十岁时,回头细数自己的朋友,往往是在学校、公司所结识的。现在有了网络,你可通过网络认识朋友,算了多了一层途径。而我们当时,在街机厅里所认识的朋友,却比学校里认识的还要多。

 

我最后一次搬家后,到了一个新的小区,第一件事就是出去找附近的街机厅。我有这样的才能,走在路边,光靠听觉就能找到街机厅。因为街机厅多声音嘈杂,而且混有一种特殊的声音,那种声音只有在许多台电视机或监视器放在一起时才能产生,比如商场卖电视的地方就有这种声音。

 

某天我正在努力寻找,猛然遇见一个人,看着极为面熟,却叫不上名字。他看见我,居然主动招呼我。两人招呼后才记起,曾经在别的街机厅见过。一问彼此的名字,他的名字居然和我很相似,只比我多一个字。从此,我们就成了朋友,他叫我“少一个字”,我叫他“多一个字”。

 

他游戏打得很好,我是玩KOF94时见过他。他原来就住在这个小区里,便带我去了一家街机厅。老板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叫小军,后来我们就管那个街机厅叫小军的街机房。

 

小军是我见过的最不会做生意的街机厅老板了,只是因为喜欢打游戏而开了街机厅。当有新的游戏面市时,他就会努力购进。但事实是,这些游戏很快就会降价,三个月后价格可能就会缩水三分之一,他赚到的根本比不上降掉的价格。即使如此,他仍努力说服他母亲同意他买新的游戏。象KOF94、95、SF ZERO这样的游戏,他都是第一时间买到的。

 

不了解街机厅的朋友可能不知道,一块好一点的游戏板(插在基座上),价值往往有好几千,象95这样的游戏,进价就高达5000以上。小军的街机厅看上去很寒酸,也就十来台机器,但游戏都相当不错,如真侍魂这些热门游戏一应而全。

 

但他做起生意来可就惨了,每天,穷孩子们就缠着他要游戏币,他又不好意思不给,但老给也不是办法呀。他母亲稍微小气一点,总在指责他不做生意,尽做人情了。他的街机厅里,人气火热,可一月下来,扣掉房租水电,根本挣不到钱。

 

所以我们这些稍微懂事一点的孩子,总是很体谅他,尽量不去伸手要。并万分同情小军,他总在顾客和妈妈之间受气。

 

小军的街机厅也是我呆过的时间最长,感情最深的地方。在这里认识了很多好朋友。

 

玩SF ZERO很不错,喜爱用武神的老狗,是个很乖的小孩,高中毕业就去参加工作了,是我们同龄中最早参加工作的人。他总是带着腼腆的笑容,真侍魂方面也是一流高手。老狗这个称呼,就来自于他用真侍魂里的加尔福特,这个角色总是带着一条狗,久而久之大家就管他叫老狗了,其实他一点都不老,真是冤枉了。老狗后来省吃俭用专门去上海,买回一台心爱的土星,从此慢慢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了。

 

之前提起的那个“多一个字”,是我很佩服的,堪称游戏全才的人。我能想得起来的全机种制霸的人只有他了,几乎每种游戏都玩得很高。当然,也是个很败家的人,因为他身体不好,直到我参加工作后,他仍在家里玩游戏,现在玩网络游戏了。我每年回去都会去看他,算是我联系得最长久的游戏朋友。他的家也是我们聚会的地方,我在他家住过无数的夜晚,两个人轮流玩PS上的又臭又长的RPG,连饭也蹭他们家的。其父其母实在对他无可奈何了。每天敲他家门的人实在太多了,当年热播日本电视连续《同一屋檐下》时,一群大男生挤在他的卧室里看,那场面实在有够怪异的。

 

值得纪念的还有TAKUMA先生,此君三十多岁,有家有室,长的酷似李宗盛。原名不详。好好一个中年人,却和我们这群小孩儿混的极熟。他的名字来源于KOF95里的TAKUMA,他略有闲钱,常请客,所以颇受欢迎。他经常邀我们一同去市中心的街机厅扫荡,常常遇无敌手。

 

晨晨,一个又高又瘦的娃娃脸男孩,功课极好,重点高中的学生,是我们中最聪明的人。无论什么游戏,他一上手就可以打得有声有色,所以有新游戏来,我们都让他先试一下。后来他考到天津上大学,毕业回家后,居然跑去农药厂工作。而我一直认为他是很有当游戏程序员的才华的。

 

比较特殊的一个人,算是熟人,经常会出现。这个人特殊就特殊在,他打游戏是用一只手的,好象是右手有残疾,只能用左手玩。更绝的是,居然被他练成功了!他一只手打游戏的水准,已经可入高手之流,一般双手健全的人根本无法与之匹敌。可能是有些自卑吧,不太爱交朋友,比对身边嘲讽他的人报以愤怒的白眼。我们当时也不厚道,常作弄他,比如对战时故意去碰他的肩膀,导致他发挥不正常。呵呵。

 

每天,只要有空,我们就在小军的街机厅里混着。奇怪的是,小军本人游戏打得并不好,简直可以说是很烂。他的乐趣在于看着我们这些人在疯在闹,脸上总挂着微笑,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很特别的一种生活状态。

 

有时,我们街机厅也会来客人。郊区一个镇上,也有个很年轻的人开了一个街机厅,他们几个人整天在练习KOF95,到城里扫了一圈颇感无敌,回家时来到我们这,摆出一副打擂台的摸样,结果被“多一个字”他们一通好打。双方惺惺相惜,居然成了朋友。那个年轻的小老板外号叫金家藩,一套凤凰天舞腿发动极快,令人促不及防。后来他几次邀请我们去他那里玩,当然了,也是切磋。两家街机厅搞得象友好联谊会一样,叫人忍俊不止。

 

当SS、PS开始普及起来,城市里的电视游戏房也越开越多,开始冲击了传统街机房。后来小军发现了一种改良型街机,就是机壳里装的是一台电视游戏机,再通过设置,把控制器换成摇杆。这样做的好处是,当你要换一个游戏节目,不需要购买昂贵的机板,只需要换一张游戏盘而已。他一口气买了三台这样的机器。不料荒唐的事发生了,我们看准这种游戏机可以玩RPG游戏,楞让他给我们放上RPG的盘,拿摇杆打起RPG来了。

 

可惜世事无常,由于长期的入不敷出,小军终于决定把街机厅结束掉。那是个夏日傍晚,我们熟悉的机器,一台一台的被搬上了买家的卡车。我们这些常客都来帮忙搬。你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伤感。那些机器不仅仅是机器,它们就象陪伴我们已久的朋友,当我们亲手把它搬上汽车,心里都很难过。整个过程无人说话,只听到一声声叹息。在搬我最喜欢的KOF95时,我摸了又摸摇杆和按钮,那是我最熟悉的机台,可它就要离我而去了。我记得当时我真的差点就流出泪来,就好象和浓情蜜意的情人分手一样。小军一直在对我们道歉,他也难过得要命,他更明白这不仅仅是游戏机而已。我们只好反过来安慰他。到最后,小军真的哭了。

 

我们骑着自行车,赶去那个买家的街机厅,看着我们熟悉的机器被放在一大群陌生的机器中间。买家老板为了招揽我们,给了一堆游戏币给我们,我们坐在陌生的环境里,坐在熟悉的机器前,玩了几局,觉得索然无味。后来,我还常常路过那个买家,进去看一眼我熟悉的机器,直到我再也找不到那些机器了。

 

我的一个愿望就是,当我有了钱,我会买一台当时的那种机器放在家里。这样的愿望,我想很多人都有吧。

 

 

(6):我记忆中的街机(七)

 

接上篇

 

[老张的街机厅]

 

 

小军离开后,小区里又新开了一家街机厅。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老人,叫老张。我们后来便在他那里玩。老张是个很聪明的人,他非常懂得与老玩家相处。街机厅的一个特色就是玩家群。水平高的玩家,就象现在电子竞技中的明星,他在哪里,就会吸引很多人来看他玩。每个观众都想达到他的水准,那么就只有在这里练,这样街机厅的生意就会好。

 

直到我离开家,我一直在老张的街机厅里玩。那时因为小军的离开,对游戏已经看得淡了,加上电脑游戏的出现(小军那厮居然又在小区内开了一家电脑房,真是死性不改),也玩的少了。只是习惯了街机厅的气氛,喜欢在里面呆着。也学会了抽烟,总和老张一起抽着廉价的香烟,看着小孩子们玩新到的KOF97。

 

老张只有一个女儿,女人出嫁后,他很孤独,也无所事事,所以开了个街机厅打发时间。他年纪大了,喜欢看到小孩子的热闹劲。我常和他聊天,到后来已不算是顾客了,成了忘年交。他也不收我的钱,随我自己拿游戏币。在我的建议下,他买了几台电视游戏,按小时收费,没有顾客时,我就玩RPG。

 

晨晨、TAKUMA他们也常来,多玩一会就走。大家突然之间都变得忙碌起来了,就我一个人很闲。我高中毕业后参加了工作,却不喜欢那份工作,所以常常不去,仍在街机厅里呆着。谁要是找我,都不去我家,直接到街机厅就能找到我。

 

日子平淡如水,说起来,关于老张的街机厅,真的是很平淡。那时候,街机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先是一块钱四个游戏币,后来是一块钱五个,利润逐步下降。

 

老张的弟弟也开了一家,离着不远,没有人看着,我便自告奋勇。一个月三百块钱,每天十个“工作用游戏币”(好少)。不料没干两个月,某天晚上被文化局的人给抄了,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明白。随后go-vern-ment出台命令,不允许五十台以下规模的街机厅的存在,而且每台机器每年要交若干钱(贴标牌花)。雪上加霜,街机厅一家跟着一家倒闭。后来才知道,全国如此,中国大陆的街机行业,在97年后,彻底陷入了低谷。

 

[街机的知识]

 

街机主要由机壳(一般为木制,后期为金属制)、基板/卡带(电子设备)、显示器、控制器、音箱组成。

 

机壳早期都是三合板加工而成。外面刷上油漆。大陆的土制机壳质量都很差,踹几脚都能踹出个洞来。最早流行两米机,一人多高。屏幕的位置也是正对着人的。我看美国的一些早期电影中,也出现这样的机台。后来屏幕变成斜放的。最早的街机只能站着打,后来街机一般都配凳子,可以坐着打,这样玩的时间久了不会太累。

 

基板/卡带,最早的基板和节目是在一起的,换一块板子就等于换一个游戏,整个儿的拿。CAPCOM的游戏多如此。后来SNK的基板和节目卡带是分开的,可以换,但价格一点都不低。国内的基板/卡带,很多都是香港人翻造的,也有少数是原版的。基板的发展史可以媲美个人电脑的发展,现在日本的ARC已经开始借鉴PC机的结构来做了。

 

显示器就是我们看到的画面,里面整个就象电视机的显示外胎部分。也有叫监视器的。街机使用的显示器尺寸很大,至少是25寸的。这个东西因质量不同价格差的很多,我在上海南梦宫看到的日本原装机的显示器更大,而且颜色也更鲜艳,确实和国内土产的不是一个档次。当然,价格差很多了。比如它们一套机台不含基板,至少要好几万RMB,而老的国产机台,只要几千块就能搞定。

 

控制器就是遥杆。就是一个球下面插着一根杆。底部由八个弹簧触点,有时摇杆不灵,可能就是某个触点坏掉了。

 

 

国内有不少街机的生产厂家和集散地,比如南京的石头城,可以买到这些东西的。

 

(街机中国-mamec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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